回想家族三代人在中共掌权以后所历经的迫害,从福州移居洛杉矶的刘东晖,用“欺骗、抢夺、监视”来概括中共的所作所为。他说:“中共就是一个大毒瘤。” 刘东晖,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毕业生,八九六四期间正在北京读大学。其祖父在中共建政前,在福州市中心开有一家面线厂,产品因质量好,出口到东南亚。外公一家住在福州葛家大院,刘东晖小时候在这个著名的历史文化街区度过了许多时光。他的父亲是厦门大学的毕业生。 如果是在正常社会,这个家族凭借传承,本应过着令很多人羡慕的生活;然而在中共治下,一家三代承受的却是共产极权带来的财产损失和精神创伤。 祖父一代失去了一切 刘东晖祖父善于经营,也非常勤奋。1949年之前,其面线厂在福州当地很有口碑。厂里从加拿大进口高级面粉,生产的面线外地人叫龙须面。“(煮的面条)里面有鸡汤,加上鸡蛋,平时是吃不到的,算高档小吃吧。生病的人要是吃上一口,感觉病都好了一半。”刘东晖说,面线厂就位于如今福州市的最中心。共产党夺权后搞公私合营,祖父失去了拥有的一切。 他们家族在当地还有多处房产出租。其中一处,四周是两层楼,中间是大天井。但五八年中共要求他们把出租的房产上交政府统一管理和收取租金,只是象征性地返还一点给房主。他家一半的房产被强制“经租”。到1980年代,中共又出台内部规定,把这些“经租房”收归国有。 “那处带天井的房子有一百多年,2007年被(中共)拆迁改造。”刘东晖至今仍感到非常可惜。他长大后,注意到那些榫卯梁柱非常结实,做工也非常好看,可惜都被一个个拆掉。 外公一家的经历也相仿。外公是满族人,外婆从小到大都住在葛家大院。这座大院前前后后有好几重,现在属于福州市“三坊七巷”历史文化街区。外公一家拥有这里的好几处房产。刘东晖小时候去的那处院落内有书房、厢房、天井、水井等。这里承载了他童年的快乐记忆,但这些房产被共产党盯上了。 有一年,书房不知什么原因失火了。外公一家孩子较多,想在原处起屋再建,但中共不允许,说土地是归政府的。外公一家不服,不愿意给,但中共抓住他在1949年之前是国民政府小干事这一点“把柄”相威胁,迫使外公不敢再出声。福州市文化局强占这处土地,建了员工宿舍。 2004年,中共福州当局一度打着拆迁改造旗号,想把“三坊七巷”的房子全部拆掉重建。一些老房子之前已被野蛮拆除。“八百多年的房子,我们看到这么古老的东西全部被拆掉了,非常心痛啊。”刘东晖说,有些老住户坚持不搬走。中共派出大批“保安”进驻三坊七巷,用停水停电、反锁大门等各种手段进行逼迫。连刘东晖当时也无法进去看望亲人。直到现在,一些亲戚还在坚守祖上传下来的房子。 父亲一代的无奈和追求 到刘东晖父亲这一代,他们背负了沉重的人生包袱。 刘东晖父亲1948年考入厦门大学,到1952年毕业时,政权已更迭,社会发生巨变。他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,就直接被送上去东北沈阳的列车,进入黎明机械厂——沈阳飞机制造厂的核心工厂之一,专门研究生产飞机发动机。 他的父亲在工厂待了十几年,一直无法适应那里的工作环境和风气。最无法忍受的是1958年大跃进期间,工厂总是在生产质量和数量上浮夸造假。他想回福州老家,却不被允许。最后他想到一个办法,上书说自己父亲开过作坊,属于政治上不可被信任的阶级。他的要求很快被批准,但此后的历次政治运动中,他也饱尝苦头,一直不被信任。 “我小时候在家里,看到父亲一直听短波收音机。”刘东晖说,那个声音听着听着就不清楚了,父亲就来回调整。有一天,他的父亲说要学英语,然后,就每天抱着一本《英语九百句》学习。父亲对刘东晖说:“这个政权其实很糟糕,所有报纸上的东西,他们讲的所有东西都不能信。” 刘东晖上大学二年级时,他的父亲还未退休就去世了,生前一直没有入党。 刘东晖:见证六四镇压 刘东晖在大学毕业前亲历了六四事件。那时,他多次去天安门广场参加集会。6月3日夜晚,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喝酒吃饭,几个人喝多了,都回宿舍睡觉,只有一个同学去了天安门广场。凌晨4、5点钟,那个同学逃了回来,在宿舍走廊里高喊:“他们杀人了!” 随后几天,学生们纷纷离校回老家。刘东晖和同学一起上了回福州的列车。随后一段时间,大部分同学都开始考托福(TOEFL),想离开中国。 1990年大学毕业后,刘东晖被分配进入一家央企,从事进出口贸易。和父亲一样,他一直不愿意入党。看到一些不公现象,他也会忍不住上前说几句,但两次“喝茶”经历,让他对这个政权彻底失望。 一次是福州市区要进行“景观改造”。在距他办公室不远处,一位居民站出来反抗强拆,被政府派出的黑衣人殴打。“他们直接进去殴打老人小孩、还有妇女。”刘东晖看不下去,就对居民说,要站出来反抗。当晚,警察把他带到派出所,警告他说拆迁是政府行为,不准他再干预。 第二次是在2018年,中共党魁在为连任造势,有人在广场上拉横幅“恳请习近平连任”。刘东晖在一个人数很少的微信群里说了一句:“终身制已经推行了,还说这个,不是多此一举吗?”当晚,国安的人强制他去派出所,把他发的信息打印出来说:“这是你写的吧?”并警告他“不能再说了”。国安还说,类似的言论特别多,他们从早忙到晚,都在找人“喝茶”。 “我这一个很小的群都被监控。”刘东晖说,他当时感觉,这个国家他不能再待下去了:“我这个性格肯定不能不说话嘛?一说就出问题。” 2022年2月来美后,刘东晖有机会重新审视中共:家族在中共治下长期遭受迫害,他双亲的身心健康受到了严重影响——他们不到60岁就双双罹癌去世,远远早于他们各自的兄弟姊妹。 “总结起来,中共就是不断靠说谎骗人和武力抢夺别人资产的一个政权。”刘东晖说,“它一到无以为继的时候,就又开始骗你。” 中共这个组织吸引的是什么样的人呢?“就是一群有不良动机、企图做‘人上人’奴役别人的人。”他说,“我觉得这是一个大毒瘤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