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马”丑闻案庭审周四(2月24日)进入第六天,前高盛集团东南亚负责人莱斯纳(Tim Leissner)供称,一马丑闻案爆光后,他和刘特佐都遭到全球金融系统封堵,银行一经查出资金流与“一马”或“刘特佐”有任何关联,就会冻结账号,他只能用妻子的名义使用钱。
此前,莱斯纳被要求向马来西亚总理夫人罗斯玛的慈善基金捐款,他说知道这笔钱一部分将被用来塑造总理形象、支持总理纳吉(Najib Razak)在连任竞选中当选。
高盛在准备项目时,纳吉正在准备连任竞选。莱斯纳说,他们为此开了几次会,刘特佐感觉纳吉赢得选举的把握不大,万一输了,这笔债券将陷入麻烦。
当时高盛手中持有“一马”(1MDB)几百万美元的债券,高盛想尽快卖掉、摆脱亚洲的这些债券,而且担心暴露高盛持有大量债券的情况,因此暗中与其它债券交换,当时高盛马来西亚证券部的黄宗华也向刘特佐求助,问他能否帮着在马来卖一些债券,尤其是找到与政府有关的买家。
与此同时,莱斯纳与黄宗华还因回扣迟迟不到账,愈发感到焦虑。由于担心事情败露,他不时删除手机上的敏感短信,同时用“饼”“曲奇”为代号替代贿款和回扣说法,尽管如此,他仍然感觉不安心,时时担心这些会被情报单位发现,成为自己的罪证。
莱斯纳和刘特佐约定,第二部手机在紧急情况下才使用,但莱斯纳说,刘特佐经常发简讯给他的第二部手机追款。
他说,高盛两度拒绝刘特佐成为银行客户后,他试图帮刘特佐成为其它银行的客户,因此介绍了一个自己认识的银行主席,对方要求高盛出示介绍信,于是莱斯纳用欺骗的方式写了封信,被高盛发现问题,高盛的法律团队约莱斯纳会面解释这封信。
莱斯纳说,他没有向高盛的法律团队和盘托出“一马发展”骗局,但他次日就向高盛宣布正式退休,以便享受他作为合伙人的股权。那时他只能用妻子的名义使用钱,因为全球的银行系统已开始展开调查。
一马丑闻案于2015年初爆开后,金融体系开始封锁刘特佐,但刘特佐手上仍掌握大把钱。莱斯纳说,他离开高盛后,曾试图帮刘特佐购买银行,因为刘需要银行付订金和转款。刘特佐不想再用美国银行,担心被美联储发现后冻结账户,所以改用欧洲银行。
莱斯纳说,他于2015年离开高盛后,几乎所有的银行也都封堵他的资金流,移动钱只能通过(看不出真正持有人的)空壳公司,但前妻Judy Chan那时不想用自己的空壳公司帮他。
贿赂成本至少一亿美元
在前一天的庭审中,莱斯纳作证说,1亿美元是这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“一马发展”骗局中做生意的成本。
他说,在一次会议上,刘特佐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,详细说明怎么样才能获得政府批文。贿赂的名单有来自马来西亚和阿布扎比(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首都)的官员。
他说,项目要获得许可,需要时任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开绿灯,另外,“一马发展”必须找到外部担保人,项目才能向前推进,因此中东的担保也不可或缺。
刘特佐是唯一能把这两派人马绑在一起的人。刘特佐说,这两边给的桌底钱“必须相同,看起来要相同”,而中东酋长那边“低于1亿美元的价格都叫不动”。一边一亿,这意味着至少要两亿元买通双方。
最后刘特佐说,莱斯纳和黄宗华也会“得到照顾”。莱斯纳坦承,当时他听到的反应是“有外快挣当然很高兴”,尽管他在高盛的薪水已经够高,“但我想赚更多的钱”。于是同流合污。
通过高盛高层人脉请克林顿出席
2010年,马来总理纳吉曾携夫人罗斯玛访问美国,当时刘特佐找他通过高盛动用高层人脉,请来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出席罗斯玛举办的“慈善晚宴”,并说与会者预计有前纽约市长彭博、纽约州长库默、联邦参议员舒默等纽约政要。
莱斯纳认为这对高盛有利,可向市场表明高盛与马来政府的联系紧密。他说,这场活动完全由刘特佐组织,他和黄宗华也都参加了晚宴。
此前他作证说,以他十多年在马来积攒的经验,他了解罗斯玛对总理有相当的影响力,因此当刘特佐向他提出捐款“支持”罗斯玛的慈善会以及为其子女在高盛谋职,他都尽量满足,给足罗斯玛“面子”。
该案周五将暂停审理一天,因为检方没有向被告的辩护律师移交15,500多份与莱斯纳有关的文件,这引发了审判不公的责备。双方周五将单独(不在陪审团面前)讨论此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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