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大华府地区藏龙伏虎,人才济济,最近我们知道在中英翻译方面,也有造诣极深的高人。日前记者得朋友介绍,访问了潘铭燊博士,谈到他的新书《三艺篇》和他对中诗英译的心得。
潘铭燊在香港出生长大,负笈柏克莱加州大学,获图书馆学硕士,然后到芝加哥大学图书馆工作,并师从钱存训教授攻读博士学位。在香港中文大学执教多年,2003年重返美国,现在国会图书馆供职。提起《三艺篇》,他说其实这是一部英文书,书名Book of the Three Arts,对象是不懂中文的读者,希望引起他们对中国文学的兴趣。他和一位温哥华的律师朋友陶永强合著,每人译30首,并且得到陶的书法老师刘渭贤为每首诗创作书法作品。诗词是艺术,书法是艺术,翻译也是艺术,故取”三艺”为名,和英文书名并行。
记者问《三艺篇》所选的诗侧重那些方面,潘铭燊指出他和陶永强各有所重。陶兼选诗和词,时代则从三国到清朝,钟爱的是能让他深刻感动的诗。潘喜欢诗中的理趣,所以30首里面有21首是宋诗,而且不选词,因为词重婉约,不以理趣见长。像朱熹《观书有感》:“昨夜江边春水生,艨艟巨舰一帆轻。向来枉费推移力,此日中流自在行。”这首诗包含的便是典型的宋人理趣。
记者打岔问潘铭燊喜欢《观书有感》是否因为他在图书馆工作。潘笑说图书馆工作和翻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行当,他两者同样爱好只是巧合而已。读者咨询问题偶然会要求将中文资料翻译成英文,这好比请管家去搭桥,有点强人所难。
“你认为自己从事中诗英译是否已经达到'此日中流自在行'的境界?”记者趁机请潘铭燊就自己的翻译技巧作出自我评价。“做翻译的人需要博览群书,这点是肯定的。”他说,“中英名著我看了不少,这方面占了优势。但我比较文学方面不够充实,对于如何用英文表述中诗里面的深邃感情、精微思想,特别是意在言外的那个层次,时常感到力不从心。翻译需要两种语文同样精通,但环顾近现代的翻译名家,真正达到文擅中西之长的,实在不多。所以,我倾向于原谅自己。”
面对潘铭燊的谦虚,记者只好转换提问方式:“你对于《三艺篇》中自己的译作,最满意的是那一首?”
“没有!”他斩钉截铁地说。“正由于从来没有满意过,我的译稿往往修改许多次,定稿和初稿通常面目全非。”顿了一顿,他接续说:“其实也没有所谓定稿,现在书出版了,但如果给我时间和机会,还是有修改的空间。”
“我知道这样回答,你是不会满意这场访问的。“他说,”我还是应要求指出一首比较费力气的,分享一下我的智力劳动吧。”他翻开《三艺篇》里面李纲《病牛》一诗:
耕犁千亩实千箱,力尽筋疲谁复伤。
但得众生皆得饱,不辞嬴病卧斜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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