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五(24日)一早,美国最高法院公布,大法官推翻了半世纪前的堕胎案判例“罗诉韦德案”(Roe v. Wade),明指堕胎无关美国宪法的保障范围,“堕胎权并没有根源于美国的历史和传统”。
保守派大法官的裁决结果,很快就引来了美国各州激进派政客的抨击,媒体也跟风做文章。
然而,“堕胎”与否不仅是法律与政治议题,更是人类生命伦理无法回避的大哉问。
住在美国加州的华裔老警牧Robin,25日受访时谈起了他多年前曾遇到一个个案,妻子为了报复先生外遇而冲动打胎,导致终身不孕,陷入长期的懊悔中⋯⋯
纽约民主党政客批释宪结果 鼓励合法堕胎
由民主党掌权的纽约州,自州长、州议会到市长、市议会,都纷纷发声明批评最高法院与大法官;与此同时,又大力广告当地提供“合法”且“安全”的堕胎医疗照护服务。
过去两个月,纽约州长霍楚(Kathy Hochul)已决定斥资3,500万美元补助堕胎者与堕胎服务提供方。
市长亚当斯(Eric Adams)除了公开发声明表示,欢迎所有美国人可以到纽约市寻求“合法”的堕胎服务,还对纽约各家媒体透露,他今日的市长地位与当年女友选择堕胎有关。
如果女友当年不选择堕胎,亚当斯对CNN说:“我的人生将会非常的不一样。”
加州总检察长不满当地堕胎机构少于助产机构
同为民主党的加州总检察长邦塔(Rob Bonta)特地向消费者“警告”,加州帮助意外怀孕女性生产的机构“危机怀孕中心”(Crisis Pregnancy Centers)有179间,“多过了”当地144间堕胎机构。
对此,加州反堕胎组织“国会资源研究所”(Capitol Resources Institute)主席凯伦‧英格兰德(Karen England)则表示,“我们只是真正给予妇女一个(堕胎以外的)另外选择,仅此而已”。
英格兰德指出,加州的民主党“将妇女堕胎弄得太容易获得了”,“不知道他们为何仍不满足于此,为何害怕妇女们选择(诞下)生命,给未出生的孩子其它机会。”
冲动堕胎致不孕 她嘶声痛哭想孩子
住在南加州近四十年,已经年过七旬的退休华人警牧Robin,也同样担心当政客把堕胎机构变成“唾手可得”的项目时,反而容易让社会忽视堕胎对个人身心的长期影响。
由于工作与信仰的关系,Robin在教会与警局中,曾为许多有堕胎阴影的女性提供咨商服务。
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案例是:一名中年的华人女性为了报复先生有外遇,尽管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,仍冲动地选择堕胎,没想到却终生不孕。
Robin说,这名妇女倾诉时的状态,已经不是哭能形容,而是“撕心裂肺”。因为她太过思念未出世的孩子,很后悔堕胎,连走在街上都有想要去抱别人家小孩的冲动。
“很多人不是很了解,一些妇女堕胎以后,一辈子很痛苦、懊悔。心理的伤害是无止无尽的,(堕胎)也伤身体。”Robin说。
Robin举例,美国职篮NBA巨星柯瑞(Stephen Curry)的母亲松娅(Sonya Curry)今年首度对外告白,早年因为经济因素而拿掉头一胎,多年来不曾忘怀。
松娅怀第二胎时,又动念要拿掉孩子,最后得到启发而改变主意——NBA赛场上才有了柯瑞。
政客让堕胎便利化 年轻人容易昏头
当政客大力鼓吹堕胎合法的议题,并且把生命伦理的议题与生活品质、工作稳定等现实利益捆绑在一起,Robin认为,年轻人将把“堕胎”当成“容易的出路”(easy way out)。
Robin说:“年轻人遇到(意外怀孕)这种事情,如果她年龄太小,不够成年,她的经济上有困难,工作上有困难,她所想到的就是找‘容易的出路’:‘我拿掉了,就没事了。我也不用负担小孩,我也不用请假⋯⋯’”
“有些人堕胎之后不在乎,她再怀孕,又会再堕胎⋯⋯那是把自己也放弃了。”他说。
躺上手术台与游行喊口号不一样
上周五,估计有两万人涌入纽约市的华盛顿广场公园(Washington Square Park)抗议大法官对堕胎案的释宪结果。
年轻人手举着写有“我的身体我作主”、“堕胎是我的权利”等字眼的看板,扬言“关闭最高法院”。
但是,Robin想提醒年轻人一件事:(孕妇)躺上手术台又是一回事。
“当女性做了堕胎手术后,她不会忘记做手术的经过。”Robin说,“做手术的经过,这整个过程,会永远在她的脑子里面,多少年以后⋯⋯除非她完全不在乎了。”
今年5月,民主党国会众议员摩尔(Gwen Moore)接受时尚杂志ELLE采访时,表示她自己是家暴与性侵犯的幸存者,18岁生日那年不幸怀孕而选择堕胎。她以个人经历批评大法官有意重审“罗诉韦德案”。
“男人根本没办法体会女人的心理。一个女人如果被强暴,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创伤,而且会影响她一生许多看法和决定。”Robin说,“类似的,从身体里面取出一块⋯⋯这是⋯⋯很痛苦的。一般人做了普通手术都不会忘记,何况堕胎呢?”
“当她(摩尔)还记得她在十八岁时曾堕过胎,这就告诉我:‘她一直记得这件事。’”他说。
生命议题应由家庭、社会共同承担
对于有过堕胎经验的女性来说,打胎是个沉重且沉痛的隐私话题。
Robin直言:“我遇过的,选择堕胎的女子,几乎没有不难过的,很多都有心理上的伤害,只不过她的反应不同。绝大多数是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,不可告人。”
令他难过的是,有些年轻女孩在遭到性侵犯而意外怀孕后,向家人求助无门,或被家人恶言相向,或因自身羞愧而不敢开口求助,最后是无奈走上堕胎一途。
“有些父母也会为了‘容易的出路’,就对孩子说:‘爸爸妈妈都还在工作,还给我们添麻烦,你怎么这样子糊涂?’很多孩子就是这样,感到无人可帮,心里想:‘我该怎么办呢?还是去堕胎吧。’但是这段挣扎期间,这孩子永远不会忘记,那段时间是多么孤单,心理的创伤啊⋯⋯”Robin说。
美国是自由社会,有保守派也有激进派,大法官的释宪结果最终是让各州自订堕胎权的法案。在被政客左右思想前,Robin建议,攸关生命伦理的教育应先从家庭做起。
“虽然现在世界人口太多,但这毕竟是个小生命”Robin说,“让孩子知道,无论怎样,父母都会支持、会帮助。”
Robin说:“我建议做父母的,平常建立一个跟孩子沟通畅通的管道。遇到堕胎这种事情时,家长要静下心来,帮助孩子渡过难关。这个非常重要。因为在孩子开口之前,她已经有过很大的心理挣扎,才肯开口。如果父母再不谅解,恶言相向、发脾气,反而糟了。”
打胎是条不归路 生命议题宜三思
影响美国法律保障堕胎权半世纪的“罗诉韦德案”遭推翻后,红蓝各州的政坛与民间“硝烟四起”,在鼓励与不鼓励合法堕胎的政策之间,你的身体最终的确只有你能做主。
Robin表示,他理解有些家庭及早发现了发育畸形的胎儿,但若要问他的意见是否保留胎儿?“我不能回答。看你能不能牺牲这么大,我没有答案。所以有些人做到了,她还是爱这孩子,那是真了不起的。”
当女性或家庭遇到这种议题时,Robin语重心长地说:“做决定前要有长远的慎思:‘堕胎真的解决问题了吗?’一旦做了,这是一条‘不归路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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